2016年12月30日 星期五

為自己的人生創造更多可能選項的自雇者生涯

我的好朋友郭雪瑤前兩天辦了一個自雇者講座,沒辦之前就引起轟動,還有電視台要邀約採訪她。讓我徒呼負負,若不是當天另有慶生活動,真想坐在台下聽她開講。

我為什麼如此想聽這場講座?絕對不只因為我跟江湖人稱Snow的郭雪瑤交情好,而是因為我現在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自雇者。


甚麼叫自雇者呢?簡單說,不再受雇於任何一家公司,以自由接案和搭配合作的方式,用自己的專業換取工作酬勞。

Snow很厲害,她既是一位媽媽,同時也是一位獨立策展人,也是一位和出版社合作的文字工作者。像暢銷書《大人學選擇》,就是她催生並協助完成的作品之一。我的身份相對之下就比較單純了,現在是一個專門進行企業培訓的專業講師,今年才由企業內訓邁向公開班的嘗試。很多自雇者現在的工作性質和以往的正職工作有銜接性,但我或Snow現在的工作性質卻和以往差了十萬八千里。

我沒有現場去聽Snow演講,不敢從她的觀點來抒發自己的心得。但就我自己來說,在我職場生涯的後期,我看到愈來愈多人的工作失去保障,不只是日本大企業以往的終身僱用制瞬間崩盤,很多世界級的好公司就連自身的存續也汲汲可危。不是每個老闆都自私的只想賺了錢往自己口袋放,而是很多公司面對根本的競爭力減弱而必須自我瘦身;雖然這樣的瘦身動作十之八九沒有成效,很多時候反而變成一個企業的慢性自殺,但許多國際知名的企管顧問公司依然紛紛提出這種建議和計畫,反正它們自己還是動輒上千萬美金的進帳而沒差,但很多50上下的企業菁英卻提早面臨被迫退休的處境,而企業也因而失去了一群有經驗的中堅骨幹而每況愈下。我自己雖然不全然是基於這個理由而轉變不同的工作性質,但我的確在這個過程中感觸很深。

我對自雇(self-employment)這件事的看法,主要有以下三個觀點:

1.  要為高風險做好打算。以我自己來說吧,當我開始要出道當個講師之際,有誰會給我案子?答案是不會有任何人。不只我是如此,很多的講師也都是如此,甚至很多不同型態的自雇者也都有類似遭遇。

你會正式進入一個狀態,就是當你沒有一個名片上的頭銜後,你要用什麼來代表你自己?

你可以率性的說,我就是我,但那很難對你的自雇生涯有任何幫助,尤其當你並不想要在壯年時就步入退休生活,又或者是有實際的生計壓力而必須賺錢養家之際。

你假如把自己當作一件商品,你必須要有賣點;你假如打算為自己建立一個品牌,你最好保佑自己累積出的行銷策略操盤經驗,不只是能在公司內獲得老闆青睞的水準而已。否則市場就是那麼殘酷,你不但沒有失敗的本錢,你恐怕連疏忽一次的機會都沒有,因為你必須要有夠好的口碑給人探聽。

當第一步跨出去之後,你的風險係數並沒有下降。因為若在一個成熟的公司或產業內任職,你會有一定的學習曲線,基本上在駕輕就熟之後,同一項任務能帶給你的挑戰難度就會降低。

但你若是個自雇者呢?這個月的進帳多了,不代表下個月的進帳一定也會豐盛可期;今年過了一個好年,不代表明年就一定會一帆風順。

除了市場的考驗,還有很多其他因素的考驗。舉例來說,當你是個孤軍作戰的自雇者時,萬一你的身體健康臨時出狀況,你馬上就會沒有進帳;假若你的家庭臨時讓你抽不開身,你馬上就會面臨蠟燭兩頭燒的危機。

2.  不要有過高的期待。很多人會說,自雇者起碼會有更多的自由不再看老闆臉色的發揮空間、以及可能更好的收入

從後面依序向前說起好了,這是一份有做才有錢拿的工作,而且你不是現在吃的飽就好,你還要為自己往後的退休做打算。更何況,純以收入來說,有些講師或其他自雇者或許真的賺到比當初的薪水多得多的錢,但以我來說,我最常跟別人這樣形容:我的實質收入是之前的腰斬再腰斬,假如我想要有錢或是出名的話,選擇來當個講師真是個蠢到不行的主意,我之前的工作絕對能讓我更出名及更有錢,假如那是我的選擇的話。

所以,假如你的目標是賺更多的錢,我想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其他更好的主意。

更多發揮空間、起碼不用再挨老闆罵?

不要傻了,只要你的手腕夠好,即使你今天繼續吃人頭路,老闆或難搞的同事也不會是你的痛苦來源。反過來說,做個自雇者,你可能必定還是要看客戶的臉色,又或者是看合作廠商的臉色,就連當個通告藝人都可能會被UberEATS的外送員奚落、在家就一定是接不到通告。

假如你認為,只要混得好,就不會有這種窘狀,就像若接到蔡依林要求外送,對方恐怕只會要求簽名、絕不會白目地問她為什麼待在家而不出去賺錢一樣。我對你的忠告只有一句:萬一你那麼有本事,應該也能在企業體混出一份名堂啊?為什麼一定要冒著自雇的風險來求發展呢?

不要誤會我的意思,我認為自雇的工作型態,絕對會有你發揮的空間,但那應該是一個選項,而不是一個想要逃離目前工作的出口。心態要正確,搭配下一點的做好準備,才有機會一帆風順,甚至一出道就一鳴驚人。

至於更多的自由,假如指的是工作時間的話,我覺得那倒也未必;你可能會有更多的彈性,但未必一定會有更多的時間。以現在的正職工作來說,很多公司也能接受彈性工時和在家上班的做法,所以孰優孰劣還很難講。

接下來就是一個弔詭的囚犯困境:你若是求好心切而對自己要求很高,我可以保證,在少了一個聘用你的大公司羽翼之後,你可能每天會更日夜繼夜的希望讓自己交出來的成果更好,所以你不會有更多自己的時間;假如你不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人,那除非你的運氣特別好,否則我很難想像,未什麼有那麼多人會繼續把案子交給你做?簡而言之,要能獲得工作和生活的平衡,所面臨到的挑戰和我們在企業體制內時,議題或許不同,但挑戰的程度卻不會有太大的差別。

我唯一可以說的是,但在心境的自由上,你會給自己更多的選擇。以我自己為例,我的確在過去幾年的自雇者生活中,獲得更多和女兒相處的機會,也讓工作壓力不再無限制的擴大。這些都是一個好現象,雖然無法一蹴可幾,而且勢必得面臨一些放棄不少工作機會的取捨,但自雇者的工作型態卻的確能讓自己有更多過生活的選項,而選項更多,就是一種自由。

3.  自己做好準備自雇和創業有什麼不同?創業的風險更高,但能實踐個人理想的可能也更大。實務上另外一點更大的不同,就是創業規模再怎麼小,應該即使初期也總要有兩、三個合作夥伴;但對自雇者來說,你必須要能忍受寂寞。你可能有很多的合作夥伴,但你必須自己心裡清楚,他們和你的立場和利益未必相同,雙方在很多事情上的優先次序考量也未必相同,這就是現實。

當我做個講師之後,許多朋友突然對這一行也有濃厚的興趣了。他們可能是學有專精的專業人才,也可能是管理一家跨國公司整個亞洲區業務的高階主管。他們並不想現在就放棄優渥的收入而來做這一行,但就像我之前提到的一樣,他們看到我之前看見一樣的趨勢,那就是我們都很有可能在中壯年就被迫提前退休,不管自己現在服務的公司是不是全球百大品牌都一樣。

也就是說,當那一天來臨,他們希望能為自己找個退路。也許他們早就經濟無虞,但很多人都還是需要一個舞台,一個能貢獻自己所長的機會。

我是這樣建議他們的:不管他們想的是5年後、或10年後,從現在開始就做好準備吧!這樣可以讓自己未來少一點摸索的功夫。

假如你也對成為一個自雇者有興趣,最關鍵的問題還是,你究竟能讓自己有多值錢?所以,將自己的才能轉化為一個別人願意花錢來買的技能,甚至是一項比別人更讓人願意捧著銀子求你賣給他的技能,你的第一步就能踏的更穩。



延伸閱讀之一:從《大人學選擇》到我對思考模式的看法

延伸閱讀之二:放棄,其實也需要勇氣

延伸閱讀之三:勇士隊的伊古達拉,他不再是耀眼的明星主將,卻可能是更值得我們學習的人生贏家
Snow在講座前所接受的另一篇訪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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